吃饭、吹牛两不误。晓康 摄
◇《凉山城市新报》 刘康梅
行走西昌涌泉街,我若干次看见涌泉街20号老宅大门口和街边边有人在吃饭。后来我知道了,他们是20号老宅临街面居住的20附5号的陈家人、对面23号公房的居民以及20号老宅上隔壁、下隔壁的街坊。
涌泉街打造在即,街南面23号公房的居民搬走了,房屋正在拆除, 街北面20附5号的陈家人和上下隔壁的人家,已经办理了房屋征收手续,也即将搬迁。
以20号老宅为中心的、在大门口和街边边吃饭的温馨场面即将消失。
2016年4月25日中午,我走进涌泉街20号老宅,和20附5号的陈秀芬,聊起了他们一家人爱和街坊聚在大门口和街边边吃饭的事儿。
陈秀芬一家人正在吃饭。她的爱人和大兄弟先后端着饭到大门口去了,陈秀芬也边说、边吃、边往外走,我知趣地打住话头告辞。
2016年7月24日上午,我到西昌市铁工厂宿舍区,继续就涌泉街人爱聚在20号老宅大门口和街边边吃饭的事儿,采访了陈秀芬和她的爱人杨荣生。
陈秀芬和杨荣生说,原来在涌泉街20号老宅时,爱和对门子、上下隔壁的邻居聚在大门口、街边边吃午饭和晚饭,已经有四五十年,大家喜欢在一起吃饭、吹牛、闹热。
他们说:以涌泉街20号老宅为中心在大门口和街边边吃饭,已经成为那一带街坊的习惯,除了春节团年和天气特别不好,大家都爱在外面吃饭。
他们说:20号老宅大门口和街边边的“饭局”,主要是中午和下午,下午的人比中午的人多。冬天人最多,中午11点左右就开始了。
他们说:几十年街坊,大家都很友好、团结,哪家有个喜事丧事,都要帮忙。
陈秀芬说:2014年6月,她父亲陈国彬生病去世,街坊都来关心、帮忙、守灵,还热热闹闹将89岁的父亲送上山。
从陈秀芬和杨荣生的摆谈中,我揣摩着“涌泉街20号老宅大门口和街边边历来就闹热”的原因——
是不是因为陈秀芬的妈妈杨焕柱在世的时候,每天都要把大门口扫得干干净净、还要把大门口那块供大家坐着休息的红砂石大石头冲洗得干干净净?
是不是因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居委会曾在20号老宅办过“向阳大院”,白天排练样板戏,晚上开会,聚集了人气?
是不是因为20号老宅曾经住过居委会主任,公事、私事找的人多?
又是不是因为陈秀芬一大家人,老的恩爱、小的孝顺、姊妹和睦,具有好人缘和凝聚力?
又是不是一代代涌泉街人缅怀父辈、怀念青春岁月以及守护街坊情、家园感的独特方式?
又是不是因为千年中华礼仪、友善、淳朴、文明的血脉敬仰和传承?
其实,除了在20号老宅的大门口和街边边吃饭,陈秀芬一家人还爱和上上下下的邻居在大门口和街边边择菜、吹牛、乘凉、晒太阳。
陈秀芬说:“冬天太阳出来,大家就出来烤太阳,安逸得很?!?/p>
陈秀芬说:“西昌闹地震的时候,晚上吹牛要吹到十一二点。”
杨荣生说:“住在那里(涌泉街)都要健康些,哪个心里有点气,在外面和大家一起笑一笑气就消了。”
是的。我看见过陈秀芬坐在街边边择菜;看见过20号老宅对门子的人,一个人坐在20号老宅大门口的大石头上吃饭;看见过其他街坊在陈秀芬他们吃饭的时候来吹牛。
几十年了,涌泉街20号老宅的大门口和街边边,自然就成了信息集散地,自然就成了天然大氧吧,自然就成了“开胃健脾”、“洗心洗肺”的健身房,自然就成了涌泉街的奇葩和瑰宝。
几十年了,大家舍不得分开。陈秀芬告诉我,他们那一节(涌泉街)的街坊本来是计划每个人出50元钱在涌泉街休闲广场吃一顿“散伙饭”的,后来因为政府要求搬迁的时间很紧而没有实现。
陈秀芬说现在大家各奔东西,很少见面,心里还是很想念。她说她至今还不习惯,每天都要下去(涌泉街北面的房屋还未拆除)耍。
不要说陈秀芬不习惯,就连我这个过客,也常?;衬钅俏萝暗某∶?。我好想每一次经过涌泉街20号老宅的大门口和街边边的时候,杨荣生他们都友好地对我说:“请饭哦,请饭哦”,然后我笑着回答:“谢谢。慢用。慢用。”
?。ㄐ从?016年7月28日)
涌泉街20号老宅和对门子、上下隔壁的人,喜欢把午饭、晚饭端到大门口和街边边吃。
这一吃,就是几十年,就成了习惯。
这一吃,就是几辈人,就成了景观。
这一吃,就有了浓浓的街坊味儿,就有了直抵心灵的感情深呼吸。
涌泉街打造在即,涌泉街20号老宅临街面居住的人家和对门子、上下隔壁的街坊,因为房屋被征收、拆除搬走了,以20号老宅为中心的、在大门口和街边边吃饭的温馨场面随之消失。
旧日子带来的自然、宁静、开心、美好,永远留在了涌泉街的记忆里。
我怀念那些聚在一起吃饭的面孔,怀念那在单位上、小区里看不到的暖心场面。